第7章
李世民摆摆手，一旁的内侍心领神会，忙搬来两个胡椅，“坐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刚才在看什么？”李世民接过内侍递来的茶盏，轻抿一口问道。
“看繁华而又不奢靡的紫宸殿。”李恪如实回到。
李世民轻嗯一声，意味深长道：“好看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李恪摇摇头。
“那你觉得是这紫宸殿好看，还是那万里唐域好看呢？”李世民又问道。
“两者有区别吗？”李恪不解道。
“没区别吗？”李世民意味深长道。
一个是大唐的权力中心，一个是大唐本身
有区别吗？
两者不是一体的吗？
对于李世民的话里有话、话里藏刀，让李恪有些摸不着头脑陷入深思。
“想不明白吗？”李世民望着陷沉思的李恪笑道：“既然你觉得没区别，朕让你出京城感受一番如何？”
“好呀！”李恪笑呵呵道：“正好可以远离大哥了。”
“你很怕承乾？”李世民眉头一挑，不悦道。
“大哥可是太子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，父皇当然是不怕，毕竟你是那万万人之上的存在，我们可不同...”李恪顿了下，沉声道：“大哥捏死我们，跟你捏死一个蝼蚁般简单！”
“这样啊，那你觉得，一个失去大唐皇子身份没钱没势之人和一个有权有势、有大唐皇子身份之人，谁更容易被捏死呢？”李世民戏谑道。
“父皇的意思是？”李恪似是想到了什么，有些不可思议道：“我与大哥？”
“你觉得呢？”李世民意味深长道。
“不...不可能是我..”李恪有些埋怨道：“若是我的话，光有大唐皇子身份，却无权无势有什么用？拿什么跟大哥斗？！”
“你想要什么权势？如长孙无忌那般？还是如侯君集那般？”李世民顿了下，笑道：“亦或者，如朕这般？”
“父皇就这么自信，我会入这局，成为制衡大哥、磨练大哥的棋子吗？”李恪沉声道。
李世民忽然冷冷道：“恪儿？你有的选吗？”
“我没有吗？”李恪自傲道：“父皇未免有些太小看你的孩儿了吧？”
“朕从来没有小看过朕的孩儿们，你若答应长孙无忌的要求，便不会来这里寻朕了吧？”李世民顿了下，接着道：“当然事已至此，你依旧可以选择支持承乾，作为父亲的角度，朕希望你这么选。”
“父皇，你监督我？”李恪有些气愤道。
“整个大唐，都是朕的...”李世民笑道：“又何来监督一说呢？
“父皇你说了作为父亲的角度，希望我支持大哥，若儿臣猜的没错，作为帝王的角度，你是希望我答应你的请求，成为你手中的棋子，成为制衡权臣、制衡太子、磨练太子的棋子吧！”
“嗯。”李世民点点头，眼中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，盯着李恪，欣慰道：“不愧是朕选中的人，你猜的一点儿没错。”
“父皇就不怕...”李恪顿了下，邪魅一笑，阴沉道：“玄武门之变再现吗？”
“你觉得有朕在？”李世民戏谑道：“会让它再现吗？”
“儿臣能得到什么？”李恪抬眸直视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冷冽道。
李世民闻言，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，旋即自怀里拿出一本密函，递给李恪。
这是一封令不良人的杀人函！
而杀的目标，正是李恪纳妾的对象——荆州都督府之次年！
李世民沉声道：“虽然朕不喜长孙无忌如今的作风，但他有句话说的没错，在这个成王败寇、弱肉强食的世界，弱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，诚如恪儿你一样，你也是没资格与朕谈条件的。”
“你不应该向朕询问你能得到什么。”李世民摇头道：“你应该向朕问朕能给你什么！”
李恪闻言面色有些复杂，“所以这就是父皇，一代帝王向一个弱女子出手的理由？”
“出手？”李世民摇头，“不不不，朕并未有对她出手，朕只是告诉你一个道理罢了。”
“道理？”李恪不解道：“什么道理？”
“你说过，朕让你做这局中之棋，就不怕玄武门之变吗？”李世民继续道：“而这个女子便是朕给你的回答。”
“父皇的意思是说，儿臣就像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样，生杀大权皆在父皇的一念之间吗？”李恪有些惊愕道。
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体验到什么是皇权生死一念！
“你若非要这么想...”李世民耸耸肩，“朕也无话可说。”
“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吗？”李恪心乏道。
他的心里不免泛起了阵阵无力感，在那大唐的黄倩面前，他感觉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埃。
李恪来之前是有过打算的，但李恪的最低打算，也是向李世民妥协一部分利益，来换的庇护！
可当他真这么做时，才知晓这位后世名垂千古的唐太宗真正的恐怕！
彷佛世界皆在其掌握之中，话里话外没有一丝威胁之语，但话里话外却满满竟是威胁之意！
这样的皇帝，自己能够斗得过吗？
不过...
父皇你虽聪慧滔天，但终究是错算一招！
不怕神一样的对手，就怕猪一样的队友，你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，我说的玄武门之变再现，并不是由我发起的，而是由你的好大儿，我的好大哥，太子李承乾发起，真想看看，到那个时候，你会露出一副怎么样的表情呢？
“父皇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...”李恪无奈道：“儿臣还有的选吗？”
“你能这么快想通，朕很欣慰。”李世民点点头欣慰道。
“既然你如今已是朕的棋子。”李世民笑道：“朕便送你一封礼物吧。”
“礼物？”
李恪不解的望着李世民，然而还不等李世民把话说完。
“来人！”
李世民话锋一转，眼眸微眯，凌厉的龙袍长袖朝下一挥，冷声道：“召户部侍郎！”
这怎么说着说着，又召起来外人了？
见李恪一脸迷茫，李世民笑道：“好好看，好好学，这是朕教你的第一课！”
“是。”李恪虽不解此话何意，但还是点点头，默默坐于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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